唐代金银器造型精美,工艺复杂精细,经鉴定证实,当时已普遍采用了镀金、浇铸、焊接、切削、抛光、铆、镀等工艺,制造工艺达到很高的水平。
在器物成型方面,除了铸造的以外,唐代多使用锤击成型法。这种技法早在公元前两千年已出现于西亚地区,唐代匠师接受了这种技法,遂使金银器制造工艺发展到新的阶段。唐代金银器无论在形制及装饰方面,均不同程度地接受了波斯萨珊、印度、粟特等方面的影响。
唐代金银器还以其华美富丽的装饰图案著称。装饰图案主要分几何形与写生形两大类。前者多装饰器物边缘,后者多为装饰主题。写生形装饰包括动物、植物及其他 3类。动物纹样由瑞兽、水族、珍禽组成;植物纹样则可分为折枝花、小簇花、串枝花、花结、团花几种;其他纹样主要是山岳、云气。
从构图上看,唐代金银器图案可分为散点装和满地装两类。散点装是用同一纹样等距离地反复出现于器物的装饰部位上,使纹样间留有较大空隙,花纹明朗,节奏感强。满地装则是以各种纹样将器物通体加以装饰,使器物显得富丽堂皇。
金银器纹样也有着自身的演化规律,如龙的形象,早期胸脯高耸,体态粗壮,而晚期胸脯细小,体形纤细。凤鸟在第一、二期多为站立状,钩喙,长颈,鼓翼,翘尾。第三期虽仍为站立状,但翅与尾变小。第四期凤鸟则呈飞翔状,长尾如同一株折枝柳,失却了早期的华美生动。另外,凤鸟从第三期始,不见单独纹样,而衍变成口衔绶带或花草的相逐飞行的对鸟,且多在圆形或椭圆形规范之内。狮纹在一、二期神态勇猛,腾振跳跃,第三期则从奔腾改为蹲踞状。鹿纹在一、二期为站立或奔突状,三期则多为卧鹿。总之,瑞兽纹在二期前为金银器的主要装饰题材,三、四期退居次要地位甚或消失了,植物纹样替代了它的作用。
珍禽在一、二期种类繁多,到三、四期仅见鸳鸯、鹦鹉、雀鸟等少数禽类,而且立鸟纹骤减,鸟类形象也改变了写实作风。如鹦鹉纹身体变得瘦长,尾翎长度超过鸟身,展翼相对飞翔。
植物纹样中折枝花,在第二期株体修长,外形呈品字状,花、叶、根、茎交待清楚,是名副其实的折枝花。但三、四期折枝花体形变矮,根茎退化,有的花头与左右叶几乎横排成“一”字,形体扁平化,向团花过渡,有人称为“扁团花”。四期还出现一种十字状的折枝花,成为晚期折枝花的重要时代标志。
花结,过去往往被称为“团花”,但它是以忍冬编结成石榴、柿形、桃形的中空花朵,与团花区别较大。花结是第二期主要植物纹样,三期消失,到第四期又稍复活,但不如二期之精致、多变,显得粗糙、简单。
唐代金银器不仅是贵族豪华生活中的重要用品,而且皇帝也用于颁赐臣下及民族交往,大官僚为了得到皇帝的宠幸,还用金银器作为四节进奉之物,所进金银器还要刻上官衔姓名,如西安北郊发现的唐代双凤纹银盘背面錾刻有“浙东都团练观察处置等使大中大夫守越东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赐紫金鱼袋臣裴肃进”字样,以后陆续还发现錾有李勉、刘赞、敬晦、田嗣莒、李杆等结衔勒名的金银器,均属向皇帝进奉之物。有时皇帝还向各地下令宣索,使地方官吏不堪其扰。唐宝历元年(825)七月,敬宗李湛要浙西造银盝子妆具二十事,浙西观察使李德裕说:“金银不出当州”、“今差人于淮南收买。旋到旋造,星夜不辍,虽力营求,深忧不迨”。可见其情况之一斑。